肯辛顿宫书房,烛光在壁炉边晃动,火苗舔舐着柴木。

    康罗伊站在房间中央,一只手捏着扶手椅的靠背,另一只手握着那封已经被展开又重新折好的信纸。

    纸张的边角略有些起皱,像是被狠狠地揉捏过。

    他已经反复看了这封信三遍。

    每一个单词,每一个句子,每一处段落,都透露着冷静、决绝的意味,无论怎么分析,他都没办法从这封信中找到愿意退让的信号。

    信上那熟悉的字迹显然是出自莱岑的手笔,但落款却清清楚楚地写着——亚历山德丽娜·维多利亚。

    康罗伊能感觉到自己指节间的血液正在微微跳动,似乎下一个呼吸就要冲破血管喷涌而出。

    “拒绝。”他缓缓吐出这个字,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:“拒绝……”

    站在壁炉边的仆人不敢出声,低头行了一礼就悄悄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康罗伊转过身子,缓缓踱到落地窗前。

    窗外的花园已经被夜色吞没,远处树丛中的鸟儿不知为何受惊而起,掠过枝头。

    他的身影倒映在玻璃窗上,与窗外的黑暗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康罗伊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,从不!

    整整十八年,十八年!

    他为这个体制,为这个家庭,为这个他自认为未竟的摄政事业付出了所有。

    他陪着肯特公爵夫人走过了寡居与边缘化的岁月,一手操持家政,一手维系政坛关系。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,只要坚持到最后,那个生活在温室中的公主最终会懂得感恩的。

    可现在呢?

    这个孩子,这个他一手扶养长大的孩子,竟然敢以未来女王的口吻来拒绝他的一切!

   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,她还没有登基呢,便胆敢如此对他,将他当做低贱的仆人来看待,倘若她真的登基了……

    康罗伊攥紧了拳头,他既没有咆哮,也没有发火。

    他只是伸出手,将那封信丢入了炉火,歪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无数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油然而生,其中甚至包括了公布他的妻子伊丽莎白·康罗伊的身世之谜。

    他缓缓抬起头,望着壁炉上方的画像,那是一幅早已褪色的复制品,描绘的是乔治三世在位时的温莎花园。花园中没有公主,没有王后,只有对称的林荫道和一座座大理石雕像。

    康罗伊盯着那尊雕像看了良久,眼底忽然浮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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