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。

    孤军营是按照正常的军营作息时间作息的,晚上九点便会就寝,丝毫不受上海滩霓虹灯的影响。

    但今晚熄灯后,将士们却久久难以入睡。

    白天时候,在谢团长的鼓励下,他们振作了——可躺在床上后,他们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位从未谋面却被他们视作信仰的英雄。

    兔死狐悲物伤其类。

    他们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宿命。

    国军屡败屡战,反攻之日遥遥无期,他们能等到脱离牢笼的那天吗?

    白日里,他们不愿意让那个像山一样的汉子失望,佯作振奋,也尽量不去想看不见希望的未来,但夜深人静之际,他们……又岂能不想?

    对于士兵们的心理状况,谢团长知道么?

    他当然知道。

    可知道又如何?

    他们是牢中困兽啊!

    难以入眠的谢团长幽幽的望着窗外平静的可怕的宿舍,一声叹息响起。

    他们……都无法入眠吧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孤军营的大门打开了,来回移动的探照灯从来人身上掠过,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后,谢团长露出了奇怪的目光。

    来人是国民政府派驻在租界的外交官,对方之前数次来过孤军营,谢团长多次恳求对方和工部局协商,但每次收获的都是失望。

    其实谢团长也理解对方的为难。

    没有国民政府高层出面,区区一个外交官,面对工部局,真的是无能为力——工部局身后站着的是列强,弱国本就无外交,更遑论是没有政府支持的外交官呢!

    “这么晚了……他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思索间,对方却在几名白俄士兵的带领下,来到了谢团长的宿舍。

    不等对方敲门,谢团长主动开门:“孟如兄,这么晚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晋元兄,闲话少提,快集合人手,现在转移!”

    转移?

    谢团长吃惊的看着来人。

    “我方和工部局协商好了,你们能走了!”

    能走了?

    三百多个日夜!

    这句话,谢团长等了三百多个日夜!

    “哦、好!”谢团长在这一瞬间,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,他正要高声吼叫集合,却被外交官阻止:

    “低调些,悄悄的走,免得节外生枝。”

    外交官说得比较隐晦。

    他心里也满是苦涩,在自家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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