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修车的事,我们后续再联系就好,你先把联系方式给我吧。”
“好,好的!夫人。”
范云扬连忙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,手忙脚乱地写下自己的电话和姓名,递过去时,目光又忍不住在梅耶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——他平日里满脑子都是地质数据和矿脉图纸,很少会对陌生人如此恍神,可眼前这个女人,却像一道突然闯入地质图的亮色,让他原本被铂矿勘探填满的思绪,莫名地空了一块。
梅耶接过纸条,低头看了眼“范云扬”的名字,又抬头看向他:
“我叫梅耶,那后续我联系你处理修车的事。”
“没问题!有任何情况,你随时打电话给我。”
范云扬说着,又下意识地道歉道:
“真的很抱歉,今天实在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太专注了……”
“没关系,下次注意安全就好。”
梅耶轻轻点头,转身准备回车里,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,问道:
“先生,您是sEA人吗?”
在南非绝大多数东亚人都是sEA人,在过去的十几年里,他们早就取代了英国成为南非最大的海外投资方,有十几万人在这里工作生活。
“是的,我在联合矿物工作。”
“嗯,”
梅耶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他留下的电话号码,随后就离开了。
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范云扬的脚边,他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,直到梅耶打开车门,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没问对方的联系方式。
刚想开口,却见银灰色轿车已经缓缓启动,汇入了车流。
范云扬站在原地,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收回的笔,脑海里原本清晰的地质断裂点模型,不知何时被梅耶的身影取代。
他抬头望向轿车消失的方向,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念头——这场意外追尾,好像也不算太糟糕。
……
深夜,路灯昏黄的光透过窗帘缝隙,在客厅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。梅耶捂着被打得发疼的胳膊,后背还残留着撞在墙角的钝痛——不过是争论孩子明天要不要去参加科学展,丈夫的拳头就像失控的重锤落下来,连埃隆哭着“爸爸别打妈妈”的声音都没能拦住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门的,只记得抓起玄关的包,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石板路上,直到跑到街口,才拦了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。
“去市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