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子相顾无言,好半晌,朱厚熜还是同意了儿子的所谓的‘计’,叹息道:
“去命户部仔细核算这几个月来的铁路税,尽快计算出一个付出回报比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,命人去连家屯儿传个旨,暂时不要让李宝回金陵,另,立时传旨所有商会成员,速来京师!”
朱厚熜眯起眼,思忖着说,“明日你亲自去一趟连家屯儿,与李宝谈一谈李家在海外兼并土地之事。”
朱载坖惊诧道:“父皇的意思是……?”
“不是你想的意思……”朱厚熜摆摆手,又想了一小会儿,才道,“时下的大明还不缺粮食,教他尽量把海外的耕地改稻种桑,以作未来朝廷交割货品时的额外储备。”
顿了顿,“明日早朝,直接搬到台面上吧,然后立时命工部建造库房!”
朱载坖一一记下,沉吟道:“父皇,直接搬到朝堂上,会不会不保险啊?”
“不会!”朱厚熜语气预定,“一来,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权益,二来,早年朝廷强制推行了大富商之间的交易以银券结算,朝堂上的许多人都直接、间接与商绅挂钩,如今拓展了银券的使用场景,他们只会高兴,万不会反对。”
朱载坖一想也是, 心情放松下来。
却听父皇又说:“调子一定下,立时命工部、钦天监选址动工。”
“哎,好……”朱载坖话到一半,悻悻道,“父皇,这钱……?”
“赋税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?”
“呃呵呵……是快到了,可基本都有了去处,您看这……?”
“实在困难的话,就再印价值一千万两白银的宝钞吧。”朱厚熜沉吟道,“橘子逐渐增多,宝钞适量的宽松一下,并无多大影响,不过……今年就只这一次,另,明年顶多只能再印三百万两。”
“啊?这……”
朱载坖露出一副吃了翔的表情。
“你怎么了?”
我已经偷偷印了,可我是想着充作小金库,以备不时之需……朱载坖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
这些年下来,朱载坖实在是穷怕了,好不容易整点私货,结果还没冒头,就被秒了,实在是……怎一个苦闷了得?
“儿臣……”朱载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干巴巴道,“没事儿,儿臣遵旨。”
朱厚熜还当是儿子在为那句“朕一个人看”耿耿于怀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骂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