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雨潇潇,乌龙江下游,向北拐了个半月形的湾,最终汇入湘水。

    江边某处山坳,草木茂盛,虎踪鹿径,平时绝无人行。

    “总算出来了!”

    几十来名川西汉子,从陡坡上滑下,如沙鸥般纷纷落到江湾前的平地上,尽皆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。

    在山林里待了十余天,蚊虫叮咬、猛兽侵袭,没睡过一夜安稳觉,别说寻常青城门人,就连几位亲传弟子都显出了疲态。

    “师父,我们还找吗?”

    “找!”

    “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衡阳府了?”

    余沧海只扫了他一眼,洪人雄立刻噤声,不敢再多问。

    侯人英见师父脸色难看,连忙道:“我们一路上寻踪追迹,咬得这么紧,林震南夫妇肯定逃不远,多半是在附近找地方躲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余沧海微微点头,大弟子的话,尚算中听。

    “英儿,你看该往那边走?”

    侯人英当日押解林震南夫妇,便从这条路来的,他环顾两岸江山,记起了周边地貌。

    “师父,顺江往东七、八里外,有个双水码头,经乌龙江投湘水的船,多半会在那里停留补给,我们到码头修整一番,说不定能有消息。”

    “就去双水码头,你在前面带路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青城派一行跋涉在江山交界的棱线上,道路多崎岖,人渺如蚁虫。

    为一人野心,或门户私计,余沧海目的并不高尚,但展露的坚韧,堪称当世之枭,这种人干起坏事来,心志之坚,危害之大,也不是等闲之辈可以企及的。

    水上常有往来的乌篷船。

    多是从衡山城乘舟,经由乌龙江、湘江,北上长沙府,或者东下江西、福建两地的旅客,行商,亦有流连南岳十景因而晚归的江湖人士。

    双水镇双水码头,在衡阳府东北角,临近两江交汇处,因水利聚集的小座草市,靠着为船夫、行商、江湖客提供酒食膳宿而勃起。

    中午时分,码头只停了三艘槽船、六七艘乌蓬船。

    彭家酒棚,门脸最大,桌椅众多。

    “诸位道爷,要些什么饮食。”

    掌柜见来了三十多名客人,几乎把店内、店外桌椅,尽数占满,心中欢喜起来,寻到他们中的做主之人,连忙殷勤侍问。

    “本店有上好的烧酒,肥鸡都养在笼子里,还有几十斤腊地羊肉,半边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需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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