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学士?快些进来吧,外面风雪冷,您老可别冻坏了身子骨呀。”

    刘三吾抬起眸子,浑浊的目光微微一亮:“公公客气了。”他礼貌性地道。

    一般来说,读书人是看不上阉人的,不过马三宝在东宫陪了朱允熥这么些年,而后又一直配合朱允熥忙前忙后,不似一般阉人谄媚没骨头,倒也让他敬上三分。

    不过眼下他有更着急的事儿。

    寒暄了一句就跨门而入,急匆匆地跑到朱允熥面前,拱手躬身:“微臣刘三吾,参见陛下。”

    甚至忘记等朱允熥问他什么。

    便直接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:“微臣先请陛下恕罪!纵然自知大逆不道,有些话也不得不和陛下说上一说!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朱允熥言简意赅地道。

    “陛下耳聪目明,想必已然知晓鹤庆候、怀远侯、舳舻候几人的动作,陛下聪慧、素来擅运筹帷幄,自然也明了此为进退两难之事。”

    “故,微臣恳请陛下告知,先前乃是以何等手段,让淮西勋贵这群国公、侯爷们收了本性,安安分分了好几个月?微臣自知不才,比不得陛下聪慧非常,却也略通经史子集,略空长些年龄和见闻,若知陛下从前之手段,或有些微可能寻到有用的法子?”

    “但凡能替陛下稍解忧愁,便是微臣之幸!”说完,刘三吾深吸了一口气,目光坚定地口头一拜。

    他这一拜,便没有起身。

    仿佛一开始就做好了把这一番话说出来,然后等着朱允熥这位少帝或是应允,或是雷霆之怒。

    朱允熥垂眸看着这个伏跪在地上的老人,不怒,反露出意外且恍然的笑意。

    他虽然猜到了詹徽府上的大致情形。

    却是没想到这刘三吾这么勇……直接跑来问他之前是怎么压制淮西勋贵的!

    而且言下之意,相当于毫不避讳地在说:你这小皇帝聪明是聪明了点,可你靠着淮西勋贵的,你自己是不成的,你也奈何左右不了他们……

    但凡朱允熥心性稍微差一点,他这简短的几句话就跟雷区蹦迪没区别,不来个九族小套餐,起步也有个满门抄斩了。

    不过朱允熥心里倒是并不在意什么。

    一个人会有脾气、会有怒意,是因为别人踩到了他的痛点,戳穿了他没有的东西。

    不过对于朱允熥来说。

    他反而觉得……这老头子刚直,是真的在替大明、替朱氏江山、替他这个君主在思虑——即便冒着触怒他这个皇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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