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的那位少帝,竟还有心情端起茶杯抿了口茶,而后才面带淡笑地道:“老国公的忠心,朕心里是明白的,不过沿海增兵练兵一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,老国公只管办好这件事情,就是对朕,对大明最大的尽忠了。”

    傅友德心中一阵无奈。

    只觉得自己一番解释简直就是给瞎子抛媚眼儿看,这小皇帝怎么好赖话听不懂,一心惦记着沿海那点破事儿?

    沿海虽也偶有倭寇侵扰。

    却也终究不算大祸,四百万石的钱粮浪费在那群藏头露尾、打不过就跑的鼠辈身上,宰牛的刀你去杀蚂蚁!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傅友德还想再继续劝,却是刚说出口两个字儿,便立刻被朱允熥的声音给打断:“老国公!”

    傅友德听得出来,这一声称呼里带着的,是严肃。

    明明只是叫了他一声,明明面前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,傅友德竟还是被镇住了一般,住了嘴。

    不因为别的。

    而是为着那种笃定、不容置喙的威势,自然而然地就让傅友德觉得……自己该住嘴了。

    所以他就住嘴了。

    傅友德心中微微一颤,暗暗惊道:「这股说一不二的威势……似是天生的上位者,竟颇有几分先帝的味道了!」

    正当他暗暗心惊的时候。

    却又见面前的少年陡然收起了那股帝王的威势。

    转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淡笑,说了句与之前的话题八竿子打不着的话:“风尘仆仆而来,老国公是进京的第一时间就进宫来了吧?”

    “你和当朝户部尚书傅友文,兄弟二人,一文一武,辅佐君王,为大明尽忠,想来也是许长时间未曾相见叙旧,朕就不留饭了,你便去傅友文家里坐坐、吃顿饭就是。”

    嘿!恁年轻一小伙子还两副面孔呐?——这阴晴不定的样子,给傅友德都看懵了。

    不过愣了片刻。

    傅友德还是反应过来朱允熥这意思了:撵他走呢!

    撵他走就算了,居然还让他去自家老哥家里坐坐吃顿饭,这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真叫他去和自家兄长叙旧?还是话里有话,在点他和傅友文兄弟二人私下通气儿的僭越之举?

    傅友德心里一下子还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。

    想起朱允熥一开始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事儿,傅友德对自家兄长的嘱咐已经深以为然。

    他觉得……对这个肚子里全是黑水儿的大明新帝,得谨慎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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