��只剩下最本真的情感流淌。

    技巧依旧娴熟,但那旋律中蕴含的巨大悲伤,让每一次触键都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克制和颤抖。

    那是属于一个失去父亲的女儿,在父亲长眠之地,用灵魂奏响的挽歌。

    琴声中,那个倒在地上仍死死盯着证物的身影;

    那个在病床上无声无息、任凭女儿哭喊的身影;

    那个在监控屏幕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、按着肋下强忍剧痛的身影;

    那个拍着胸脯说“还能打几场硬仗”的身影...

    一幕幕,清晰地灼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记忆。

    没有丰功伟绩的颂扬,只有一个在平凡岗位上恪尽职守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老兵,和一个女儿用琴声献上的、最沉默也最响亮的哀悼。

    陈默站在人群最前方,像一尊被琴声定住的雕像。

    他微微仰着头,紧闭双眼。

    那如月光般清冷却又滚烫的琴声,将他紧紧包裹。

    只有站在他侧后方的赵坤,看到了他垂在身侧、紧握成拳的手,那手背上贲张的青色血管,正无法抑制地、剧烈地搏动着,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的束缚。

    琴声如诉,进入最深沉、最缓慢的段落。

    那低回的呜咽,像暗夜里汹涌的潮汐,拍打着沉默的堤岸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人群后方传来一阵极力压抑、却最终失败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。

    那声音粗粝、破碎,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。

    众人循声看去。

    只见一个穿着灰色格子衬衫、头发花白、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工程师正佝偻着背,双手死死捂着脸。

    这是信息安全部与严正宏在项目安全问题上打过多次交道的老李工。

    他压抑的哭声起初只是从指缝里漏出,断断续续,很快便如同决堤的洪水,变成了无法自控且令人心碎的嚎啕。

    世事无常,前两周两人还在一起喝酒,却没想到转头人就没了。

    他哭得浑身颤抖,仿佛要将积压很久悲痛全部倾泻出来。

    这突如其来的、毫无保留的悲声,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瞬间击碎了更多人苦苦维持的平静。

    白叶猛地低下头,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,泪水无声地浸湿了前襟。

    赵坤仰着头,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,拼命吞咽着那翻涌的酸楚。

    贺映豪转过身,摘下眼镜,用手背狠狠抹过眼睛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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