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利强行压下几乎要溢出嘴角的笑意,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沉重,他抬头看向李世民,目光坚定。

    “可汗之名,于我突厥儿郎而言,并非可以随意更换的称号。它是狼居胥山赐予的意志,是先祖烙在血脉里的印记,是统合部众,号令草原的凭信。这面旗帜不倒,我的族人就永远认得归家的方向。”

    言至于此,他略微一顿,语气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“归义王的尊号,突利......不能受。我生为突厥可汗,此生此世,也只会是突厥的可汗。名号若改,我无颜面对长生天下的先祖,部众的魂灵亦将如秋草四散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屋内一片寂静,只有烛火轻微的噼啪声。

    李靖适时地冷哼一声,打破了沉默:“突利,陛下宽宏,许你生路与前程,你莫要得寸进尺!败军之将,阶下之囚,有何资格与陛下讨价还价?”

    程咬金也在一旁抱着胳膊,粗声粗气地帮腔:“就是!俺老程看你是还没被收拾够!那铁盒子的滋味还想再尝尝?”

    突利被两人说得脸色一阵青白,但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李世民。

    只见李世民脸上非但没有怒意,嘴角反而慢慢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
    好个“此生此世,只为突厥可汗”,说得这般悲壮彻骨,倒像是朕要斩断你的根脉。

    可你字字不离可汗尊荣,句句不谈拒不归降......这哪里是拒绝,分明是攥着筹码待价而沽。

    他心中轻笑,却也不恼。

    草原的雄鹰即便折了羽翼,也终究眷恋那片苍穹。

    这可汗之名,于突利而言,是魂,是胆,是统御部众的最后一面旗帜。

    若是强行抹去,怕是会生出更多事端。

    也罢。

    一个虚名而已,朕给你,又如何?

    你守着这先祖血脉的印记,朕要的,却是这万里草原真正浸染大唐的雨露风华。

    不是刀兵相接的征服,而是潜移默化的交融。

    你的儿子,你的孙子,生长在长安的春风里,习的是诗书,守的是礼法,届时,这可汗之名,不过是史书上一笔注脚罢了。

    几代人的光阴,足以让许多坚固的东西慢慢风化。

    “朕准你保留可汗尊号,统御旧部。”

    李世民终于开口。

    突利心一喜,稍作停顿,又继续争取道。

    “那关于草场......阴山以南,水草丰美之地,能否多划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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