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喧嚣扑面,但见两岸车马塞途,人流如织,屋宇栉比,百肆杂陈。诸般杂耍、叫卖、呼喝之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曾布左顾右盼,目不暇接,惊呼连连。

    他随兄长耕读于南丰故里,鲜少远行。南丰虽非僻壤,然较之京师,自是远远不及,真教人大开眼界!

    曾巩见状不禁莞尔,恍若看见昔日初入京师的自己。

    他收敛心神,招呼弟弟及妹婿:“且收拾行装,准备登岸罢。”

    船泊码头,六人及随从下得船来,曾巩熟门熟路,引众人径投位于城东新宋门附近的景德寺,于寺中赁下客舍安顿。

    京中多故交,幸甚至哉,多年未见的挚友王介甫、忘年交梅圣俞皆在京,正可把盏叙旧。

    但在此之前,须先谒见恩师。

    曾巩安顿好弟弟、妹婿,便于邻近的鞍马铺里赁了头毛驴,跨鞍而上,得得蹄声行过长街,径往学士府宅投递拜帖。

    不巧,欧阳修今日在翰林院当值,翌日回家后方得门房通传,登时喜上眉梢,吩咐道:“速速邀至寒舍一叙!”

    仆役躬身领命,正欲退走,忽又被叫住:“且慢!”

    欧阳修略一沉吟:“大郎可在府里?让他去。”

    当仆役敲开欧阳发的房门,后者正在准备下午的教案。

    人在家中坐,活儿从天上来。

    南丰曾氏,曾巩曾子固,父翁的得意门生。欧阳发久闻其名,却从未晤面。

    不,幼时或许见过,只是时隔多年,印象已全无。

    既是父命,只得走一遭。

    得知对方宿于城东景德寺,欧阳发便打道麦秸巷,自吴记川饭门前路过,此时尚未到开张的时辰,然巷陌中已远近飘香,真个馋人!

    被这香气一激,他忽然灵光一现,计上心头。

    行至景德寺,问明客舍所在,欧阳发大步入内,扬声唤道:“子固兄——”

    立时便有一面容清俊的小郎君自客舍里迎出,观其面容,年龄倒与自己相仿。

    欧阳发叉手行礼,表明来意:“小生欧阳发,奉父翁之命请子固兄至寒舍一叙。”

    那小郎君自然是曾布。

    他见对方面生,正自疑惑,闻听此言顿时一惊。

    他虽不识得欧阳发,但京中岂有第二户“欧阳”?当即叉手还礼,自报家门:“小生曾布,家兄外出采买未归,欧阳兄若有闲暇,不妨进屋饮盏热茶,稍待片刻。”

    这时,曾阜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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