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卷卷的布匹搬下来。

    平日的活就是扫地,烧水,喂养驴。

    少东家还会疼人,书铺赚到了第一笔钱给自己买了针头线脑,给小肥买了鞋。

    这一年的日子过得就像是做梦一样。

    好日子过得就像是作孽一样。

    说是为仆,家里的三个主人根本就没把人当作奴仆使唤。

    东家和善,少东家彬彬有礼,就连不懂事的小娘子也不磨人。

    在别家为奴为仆的惨状也不是没见过。

    在地里,男人套着枷柦撅着屁股在前面使劲,女人在后面扶着犁。

    枷柦

    半大小子抱着盆往里撒种子。

    在田埂的树荫下,老管家品着茶,时不时的呵斥,时不时的挑你毛病。

    都这么苦了,你不干后面有的是人抢着干。

    陈婶经历过,这活和他男人干过,顶着日头干一天,肩上的皮都能揭下来一层。

    苦么,当然苦。

    可不干,就得饿肚子。

    如今东家要走了,陈婶知道,要是再找这样一个和善的东家怕是寻不到了。

    陈婶想跟老爷一起去西安府。

    可孩子他爹的坟茔还在通州那边。

    自己若是走了,没有人拜祭,自己那没出息的男人在下面怕也会饿肚子。

    故土难离。

    “娘,我想跟着令哥一起去西安府,听说他那里有地,去了我就帮令哥种地,累我心里也舒坦着!”

    “你我都走了你爹咋办呦!”

    小肥不说话了,一想到父亲,他就想到了那个举人。

    是他活活的逼死了自己父亲,让自己娘俩无家可归。

    “娘,我就是想去,我觉得令哥以后一定会当大官的,令哥当了大官,一定会回来,那时候我就给爹烧一个山的纸钱!”

    陈婶轻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真的要走,余令其实也舍不得。

    舍不得这些铺子,舍不得这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业,也舍不得这里的人。

    京城虽不美好,但如今的日子却让余令觉得温馨。

    可老爹已经下定了决心,他知道东厂的那个档头说的都是对的。

    私自离军就是一盆滚烫的热油,一个不注意就淋了下来。

    如果光是淋自己一个人余员外一点都不担心。

    可这盆热油会覆盖家里所有人,所以余员外决定要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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