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,低头对陈砚道:“还是你来。”

    陈砚神情一凛,对着裴筠拱手:“裴大人乃是平叛总督,本就该将叛贼押送回京,怎可将责任尽数甩给北镇抚司?若路上遇到反贼同党,将反贼救出,裴大人如何面对君父,如何面对大梁百姓?”

    裴筠觉得头开始疼起来了。

    当初在大殿之上,看陈砚舌战徐门时,他看得激动万分,今日这张利嘴用在他身上,他才知有多么难受。

    “既如此,将反贼都交给本官吧。”

    他即便担上押送反贼的重担,也不愿与陈砚同坐一条船。

    当看到陈砚笑起来那一刻,裴筠就知道自己落入陷阱。

    果然,副千户薛正猛得拔高声音:“裴大人要从我北镇抚司手里要犯人?”

    裴筠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倒是想,他敢吗?

    官船挂的是裴筠的官牌和官旗,一上船,陈砚就将裴筠请到薛正的船舱,看着吐得昏天黑地的薛正对裴筠道:“薛大人晕船如此厉害,裴大人怎敢将那些反贼都交给他?”

    裴筠仰头看着窗外,悠悠道:“陈三元都上了我的船,又何必还来挖苦我?”

    想到往后悲惨的自己,裴筠悲从心起,黯然神伤起来。

    陈砚正色道:“此次平叛,大人该看到西洋船的威力。前朝时,我华夏的火器威力足以让他国胆寒,如今那西洋大炮的射程,已比我大梁的火炮射程更远。”

    想到水战时西洋大船的威力,裴筠静默不语。

    他是万万没有料到,大梁的炮船会被西洋炮船压制。

    “大梁建国六十多年,火器并未有太大改进,西洋却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大梁再这般停滞不前,一百年后,就算我们想继续禁海,西洋也会用大炮轰开我们的国门,屠杀我们的同胞,抢夺我们的土地,掠夺整个国家的财富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陈砚脑海里是华夏百年屈辱史。

    他语气越发愤慨:“我等可以当做什么都看不到,想不到,随波逐流地当着官,熬资历,升官入阁,死后哪管洪水滔天。”

    裴筠想如此前两次般捂住耳朵,可此时的他知道这一切是徒劳。

    就听陈砚道:“史书会记下我们的自私、不作为,子孙后代会为了我们的错误吃尽苦头,甚至为此丧命。”

    陈砚双眼审视着裴筠:“裴大人要躺在坟墓里,看着子孙后代四处逃难,看着整个华夏百姓的血染遍华夏的每一寸疆土吗?”

    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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