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染透九玄山,惟独云台一角悬着暖黄的琉璃灯,棋子落在木质棋盘上的脆响,比白日更清晰几分。

    王平执白,柳双执黑。

    王平落子时袖口带起的微风,拂动灯盏里跳跃的火苗,柳双凝神应对,指尖在黑子间徘徊良久,才慎重地落下一子。

    这不是切磋,更像是一种无声的交谈,棋盘上不见杀伐之气,白子如云絮舒展,黑子似老根盘结,竟隐隐勾勒出一幅古木参天的写意画。

    雨莲盘在王平肩头,碧瞳映着灯火,安静地看着。

    王平忽然开口,声音比平时更缓:“这局棋不似你的性格。”他指尖点向棋盘一角,“以前你就在这里,硬是要用一手‘撞’来破我的‘飞’。”

    柳双微微一怔,抬眼看向师父,灯下他眉眼温和,仿佛只是闲话家常。

    这让柳双唇角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,那笑意里有些许怀念,也有些许岁月带来的怅然:“弟子那时愚钝,只觉得那般冲撞才有生机,不懂‘退一步’的深意。”

    “并非愚钝。”王平落下白子,悄然化解了黑棋一处隐忧,“草木之道,原就贵在生生不息,向前破土是你的本性。只是…”他顿了顿,“如今可懂了为何有时需暂避锋芒,敛藏生机?”

    柳双默然,目光落在自己纵横交错的棋路上,那原本略显局促的黑棋,因白棋数次不着痕迹的相让,竟也走出了一片沉稳气象,她轻轻颔首:“懂了,藏并非怯懦,而是为更深远的生发,如同古木深根藏于地下,方能支撑参天之势。”

    她又落一子,这一子补上自身一处微不可查的破绽,棋形愈发厚重坚韧。

    王平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,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随后两人都安静的落子,山间唯有落子声、松涛声,以及远处不知名夜鸟偶尔的一声啼鸣。

    这一局棋,下了很久,直到东方天际泛起一丝极淡的金色,棋盘上已是满盘皆活,黑白交融,竟成和棋。

    王平看着棋盘,缓缓道:“如此,甚好。”

    柳双起身,郑重行了一礼:“谢师父教诲。”

    王平看着柳双,又想到她状态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叹,随后轻声问道:“我可以以秘法洗涤你体内的灵脉,使你修为退回入境前的状态,这样可以重修《太衍符箓》,你可否愿意尝试?”

    柳双迎上师父的双眸,神态间浮现出一丝笑意,却摇头道:“弟子觉得我目前的状态已经很好,这些年闲暇来的日子可能才是我所追求的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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