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堆黄绿色的、带着尖刺的古怪果子上,而这些果子,则散落在一辆极其奢华的紫檀木马车旁。

    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,露出一张俊美却冷若冰霜的脸。

    那人一身玄色锦袍,金线绣着暗纹,腰间束着玉带,墨发高束,凤眼狭长,看人的时候,眼底仿佛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。

    是七皇子,萧景琰。

    江书晚的脑子“嗡”地一声,彻底宕机。

    完了。

    她不仅砸了皇子的车。

    她还把皇子车里不知道是什么名贵贡品的东西,给坐烂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萧景琰捏着鼻子,视线从那堆被压得汁水横流的榴莲,缓缓移到她灰头土脸的脸上,薄唇轻启,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恶臭熏出来的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“江娘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别致的投怀送抱。”

    江书晚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,她连滚带爬地从那堆榴莲上翻下来,裙子上沾满了黄色的果肉,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。

    她顾不上行礼,也顾不上仪态,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七皇子饶命!”

    “我赔钱!”

    她一边说,一边疯狂后退,恨不得立刻从原地消失。

    萧景琰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,尽数被她这句“我赔钱”给噎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微微蹙眉,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、如同受惊兔子的女人。

    她就是那个在金明池技惊四座,又在事后轻描淡写献出秘方的江书晚?

    那个被祖父和兄长保护得滴水不漏,被外界传为深不可测的镇国公府嫡女?

    此刻,她没有搬出镇国公府的名头来压人,没有哭哭啼啼地求饶,更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,试图用姿色来化解危机。

    她居然说……要赔钱?

    用一种解决麻烦、划清界限的口吻。

    萧景琰的目光落在那些被毁掉的,从暹罗费尽周折运来的榴莲上,这些东西价值千金,寻常人家倾家荡产也赔不起。

    她却说得如此轻巧,仿佛只是打碎了一个杯子。

    她宁愿赔付巨款,也不愿与皇室扯上分毫关系。

    这是何等的避之不及。

    萧景琰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。

    他想起她在宫宴上石破天惊的制冰之举,又想起她献出配方后便深居简出,仿佛那泼天富贵与她无关。

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