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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头菜市口的污浊泥水气还要堵得人心口发慌。

    赵九就坐在这片死寂里头。

    屁股底下的椅子是黄花梨木的,瞧着富贵。

    可木头这东西,越是名贵,就越有自己的脾气,入手温润,坐久了,骨头硌得慌。

    赵九坐着。

    心每跳一下,他那条断腿里的骨头就跟着抽一下。

    那条腿就那么不讲理地伸着,像一根硬生生嫁接到活树上的枯枝。

    枯枝在疼。

    可他的脸上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王有德没看他。

    这位被南山县城里的人奉为“活菩萨”的神医,一双本该救人的眼,此刻只看着桌上那副牌。

    那副象牙牌九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,就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,看见了一个刚出笼的白面馒头。

    他那双本该悬壶济世的手,正在洗牌。

    他的动作很慢。

    动作瞧着慢,却自有章法,如山间流水,似云头舒卷,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。

    先开腔的是那个穿灰色棉袍的中年男人。

    “这位小兄弟,眼生得很。”

    灰袍人脸上挂着一团和气,是那种当铺掌柜看见穷人当棉被时露出的笑。

    赵九没有回答他的话。

    他只是伸出手,将一枚玄铁令牌,轻轻放在了桌上。

    令牌是黑色的,像凝固的夜。

    叮。

    像风铃碎了。

    灰袍人脸上的笑,碎了。

    那双眯着的眼,倏地睁开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,死死钉在那枚令牌上。

    【夜龙】

    一直像根木桩子似的,杵在王有德身后阴影里的黑衣汉子,那双藏在暗处的眸子也霍然抬起,两道目光如两柄出鞘的利剑,直刺赵九眉心。

    唯独王有德。

    他洗牌的动作,依旧不曾有半分的凝滞。

    他脸上那副淡漠从容的神情也未曾有半分的更改。

    仿佛桌上多出来的,不是一枚能要了命的催命符,而只是一枚无关痛痒的铜钱。

    一个人要有多大的自信,才能在看见索命无常的令牌时,依旧面不改色?

    “原来是……无常寺的爷。”

    灰袍人的声音已经变了调,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。他脸上的惊骇只出现了一瞬间,便被一种更热切的笑意取代。

    他朝着赵九拱了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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