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管懵道:“啊?”
方清昼问:“我为什么把它放在你这里?”
“你那时候说得很奇怪。说自己最近总是丢三落四,想把钥匙寄存在我这里,等你处理完手头的事再回来拿。如果超过一星期没来,让我一定要打电话提醒你一下。”网管打趣道,“你不会真忘了吧?这才多久啊?推荐你喝点安神补脑液。”
方清昼说了声“谢谢”,脚步虚浮地往外走。
她在门口拆开信封,倒出两把钥匙,一张门禁卡,以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。
方清昼抬起头,朝前走了一段,果然看见一个高高杵立着、写着相同名字的小区指示牌。
方清昼怔然,意识到这是自己认知尚未彻底混乱时,给自己留下的信号。心脏抑制不住地开始狂跳,产生了一种退缩的念头。
她的身影在路灯下凝滞良久,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走了进去。
方清昼游魂似地找到对应楼栋,刷卡、开门、上电梯。
拧开最后的门锁时,她内心的惊惶到达了顶峰,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,顶住她的喉咙口,让她无法呼吸。
“嘎吱”一声响动。
门开了。
方清昼推下手边的一道开关,客厅白色的灯光随之照亮了房间的布局。
整洁明亮,沙发等大型家具上铺着层塑料布,看起来已多年无人居住,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。
她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落在厨房那个冰箱上。眼珠像是被什么牵引着,无法动弹地注视着下方的冰柜,犹如里面藏着时间最悚怖的真相。
她拖拽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,在即将打开冰箱门的前一刻,又缩回了手。一步步后退,退到了客厅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。
方清昼睫毛颤动着,屈服于来自本能的强烈恐惧,两腿根生在原地,怀疑自己要融化在这瘆人的死寂里。
直到未阖紧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,一个戴着黑色机车头盔的女人走了进来。
方清昼陡然回神,惊骇中朝着台面的刀架扑去,抄起一把菜刀,转过身来。
对方坚硬的鞋底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踩踏声,身形削瘦而挺拔,侧身绕过餐桌时,灯光在她的肩背打出流畅又漂亮的线条,带着可以让方清昼呼之欲出的熟悉感。
是医院里的那个医生。
她顺手将钥匙扔在了桌上,踱步到冰箱旁,单手拉开一条冰柜门的缝隙,朝里看了一眼,身形定住两秒,再镇定地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