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下,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,一一谨慎作答,既不过分谦卑,也不过分热络。

    沈老太君一直慈爱地看着她,偶尔温和地插话:“好孩子,别拘谨,就当在自己家一样,多吃些。”

    老人家语气真诚,让谢秋芝心生暖意。

    然而,谢秋芝敏锐地注意到,沈老太君面前的餐具与她们都不同,她吃的也并非席面上的菜肴,而是由一个贴身嬷嬷从一个小巧的紫砂罐里舀出的、看起来颇为粘稠的药膳。

    虽然同坐一桌,但老太君的饮食几乎是独立的。

    看到谢秋芝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惊疑,坐在旁边的沈萱低声解释道:“芝芝妹妹,你别奇怪,我祖母肠胃弱了好些年了,寻常的饭菜油水大了或是硬了些,她都克化不动,只能吃这些特意调配的药膳将养着。”

    谢秋芝恍然,随即又生出新的疑惑,她记得奇珍坊开业那日,沈老太君可是吃了不少她娘做的菜,当时也没见有什么异常。她忍不住问:“那上回在店里,老太君她……?”

    沈老太君耳力颇佳,听到了她的疑问,放下手中的汤匙,笑着接过话头,语气带着些许回味和无奈:“那日啊,实在是被你母亲那大锅菜的香气勾起了多年的馋虫!那滋味,鲜香浓郁,让人忍不住就想多吃几口。只是回到侯府,却是又吃不下别的菜式了,还是得靠这药膳吊着精神。” 她指了指面前的罐子。

    谢秋芝这才彻底明白,看着老太君花白的头发和略显清瘦的面容,再想到她只能长期依赖这无味的药膳过活,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同情。

    这药膳,对这位老人而言,更像是“救命饭”。

    沈老太君放下汤匙,继续说道:“《浮世录》的插画,老身很是喜欢,所以这次,知道你要过来为我画像,我是很开心的,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好活,就想请你作画,给以后的子孙们留个念想。”

    她语气里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,说得坦白而自然。

    却让谢秋芝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,这......竟是让她画遗像的意思吗?

    谢秋芝不便多问,只能等明天画的时候再详细问一下老太君想要的作画风格吧。

    整顿饭下来,谢秋芝举止落落大方,她受过良好的教育,基本的餐桌礼仪是刻在骨子里的,虽然做不到像真正的古代闺秀那样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,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从容气度,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。

    该安静时安静,该应答时应答,言辞得体,态度不卑不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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