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澈,这满城风雨,都与她无关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,沉默地走着。

    从奉天殿到午门,明明不长的路,却走了半生。

    城楼上的楚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巡逻甲士的脚步声整齐而沉重,每一次落地,都像踩在金陵城脆弱的神经上。

    直到走出厚重的宫门,夹杂着秦淮河水汽的凉风迎面扑来,朱栢才停下脚步。

    他没有回头,只是仰头看着那轮明月。

    “你就不怕我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很低,像被夜风打磨过,褪去了白日里的金戈铁马,只剩下一点沙哑的疲惫。

    徐妙云走到他身侧,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。

    “怕你什么?怕你杀了我,还是怕你……不敢杀我?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根羽毛,精准地搔动了朱栢心底最痒的那块地方。

    朱栢喉结滚动了一下,没有接话。

    是啊,他不敢。

    这世上,或许再没有他不敢杀的人,唯独她。

    徐妙云忽然轻笑一声,打破了这凝重的寂静。

    “十二,你还记不记得,有一年上元灯节,你非要去夫子庙捞那尾叫‘金鳞’的锦鲤?”

    十二,是朱栢的排行。

    这个称呼,已经有太多年,没有人叫过了。

    不是湘王殿下,不是楚王,更不是现在这个篡逆的伪帝。

    只是十二。

    朱栢的身形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,被这个称呼钉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,那些被他刻意用仇恨与鲜血掩埋的少年时光,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怎么会不记得。

    那一年,他十四岁,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。

    听闻夫子庙的放生池里,有一尾通体金黄的锦鲤,被好事者取名“金鳞”,说得了此鱼,便能交好运。

    而他,只因为无意间听见她对身边的侍女说了一句“那鱼儿真好看”,便动了心思。

    他才不管什么好运不好运,他只想着,她喜欢,那他就去弄来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

    朱栢终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,带着几分自嘲,“何止是记得。我还记得,我为了捞那条破鱼,是怎么一脚踩空,掉进池子里,成了金陵城那年最大的笑话。”

    徐妙云眼里的笑意更深了,像碎了的星光,在眼波里流转。

    “我可不记得什么笑话。我只记得,有个傻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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