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,那双曾经有过挣扎和痛苦的眼眸,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深渊。

    “朕的便宜,是那么好占的吗?”

    他盯着贾诩,一字一句地问道:“文和,你告诉朕,对付这样一条不知死活的疯狗,该用什么法子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血腥味。

    他问的不是计策,而是屠宰的方式。

    贾诩垂下眼帘,避开了朱栢那慑人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知道,陛下现在需要的不是一场堂堂正正的胜利,而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虐杀。

    他需要用敌人的鲜血和哀嚎,来浇灭心中的那团无名邪火。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贾诩再次躬身,这一次,他的腰弯得更低了,“杀人,何须用刀?”

    嗯?

    朱栢的眉梢微微一挑,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。

    他示意贾诩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贾诩向前走了两步,声音压得更低,在分享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
    “王保保乃北元最后的擎天之柱,手握重兵,威望之高,甚至超过了那位远遁漠北的北元皇帝脱古思帖木儿。”

    “正因如此,君臣之间,早已心生嫌隙。脱古思帖木儿既要倚仗王保保为他抵御南朝,又无时无刻不在忌惮他功高震主,取而代之。”

    贾诩顿了顿,抬眼看了一下朱栢的神色,见他听得专注,才继续说道:“这种猜忌,就像一根埋在心里的刺,平时或许不觉得什么。可一旦有外力轻轻一推,这根刺,便会瞬间贯穿心脏。”

    朱栢的眼神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明白了贾诩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……离间?”

    “正是离间。”

    贾诩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阴森,“但寻常的离间之计,对王保保这等人物,恐怕无用。须得以雷霆万钧之势,下一剂猛药,让他百口莫辩,让他死无葬身之地!”

    “猛药?”

    朱栢的身体微微前倾,整个人都被贾诩的话吸引了。

    他喜欢这个词。

    对付顽疾,就需猛药。

    “臣请陛下,下圣旨。”

    贾诩的声音里透着冰冷的兴奋,“……封王的圣旨。”

    “封王?”

    朱栢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设想了无数种阴狠毒辣的计策,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条。

    给自己的敌人封王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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