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号工人,每个人都欠着将近半年的工资,还欠着原材料供应商的货款。

    那笔钱刚到账,工人和债主就都闻着味来了,一分没剩全用来发工资还账了,现在厂里又空了。”

    李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心里盘算起来。

    在他看来,罐头厂的症结根本不是缺资金,就算现在注资进去,找不到稳定的销售渠道,迟早还是要陷入困境。

    这年头正赶上双轨制改革,计划经济的惯性还没完全褪去,市场经济的规则又没健全,营商环境复杂得很。有时候就算价格便宜、质量再好,没人脉没渠道照样卖不出去。

    更何况猪肉罐头出口苏联的利润太低,就算低于成本价收购,也远不如蔬菜罐头赚钱。

    要是把价格压得太低,罐头厂的工人说不定背后要骂他趁火打劫;可要是高价收购,自己又无利可图,纯属吃力不讨好。这种赔钱还得挨骂的事,李哲可不会干。

    他斟酌着措辞,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委婉:“谢厂长,不是我不愿帮忙,实在是猪肉罐头出口利润太低,我们最近暂时没有收购计划。”

    谢厂长脸上的希冀一点点熄灭,最终化为深深的无奈,他站起身来:“我明白,我明白,是我强人所难了。”

    李哲客气地将谢厂长送到大棚门口,看着对方落寞离去的背影,心里并没有多少波澜。

    他原本确实有租赁罐头厂生产线的想法,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,而且这件事早就交给金百万去跟进了。

    每个人各司其职才能把生意做长久,他可不想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,那样非得累死不可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,李哲留在村里处理合作社的事。

    大营蔬菜合作社的名册上,加入的农户已经超过了百人,他联合农户规模化种植的构想,也算初步走上了正轨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京城。

    1989年 4月 12日。

    傍晚的夕阳把东直门内大街染成橘红,暖融融的。下班的自行车流跟归巢的鸟群似的,车轱辘碾过柏油路,沙沙地响成一片。

    李振国蹬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,车筐里两瓶汾酒用网兜兜着,车身一颠,酒瓶就轻轻撞出“叮当”声。

    他侧头问后座的陈淑萍:“大姐和姐夫今儿个咋突然请客?”晚风掀起陈淑萍鬓角的碎发,飘到他胳膊上。

    陈淑萍把脸贴在丈夫后背,闻到淡淡的机油味混着肥皂香,笑着说:“谁晓得呢,反

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