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下来,见多了血,听着伤者的惨叫,闻着硝烟和血腥混合的味道,大军那点不适感渐渐麻木了。

    装填,瞄准,射击,变得和训练时一样,成了肌肉记忆。

    只是眼神里,多了些训练时没有的东西。

    冷硬,还有对鲜血的漠然。

    王老五私下里跟张二狗嘀咕。

    “二狗,我咋觉得……咱们越来越不像好人了?”

    张二狗看着自己磨出厚茧、沾着火药残渣的手。

    “殿下说了,想活,就得比敌人狠。”

    炮队也没闲着,寻找合适的山地,演练仰攻、曲射。

    沉重的火炮被拆解,由驮马和士兵肩扛手提,运上陡峭的山坡,再重新组装,瞄准山谷对面假设的敌军工事轰鸣。

    过程艰难,摔伤砸伤时有发生。

    但炮手们对火炮的熟悉程度,在实战环境下快速提升。

    偏厢车则在相对平坦的河谷地带,演练应对骑兵冲击的各种阵型变化。

    苏琦严格按照秦夜的指示,保持着军队的紧张感和战斗力。

    同时,来自西山的补给,通过隐秘的渠道,一车一车运入大营。

    崭新的燧发枪,一箱箱火药,沉重的炮弹。

    士兵们看着这些源源不断的物资,心里那点因为迟迟不开战而产生的浮躁,也渐渐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殿下没忘了他们。

    仗,迟早要打。

    很快,礼部侍郎周谨带着皇帝的申饬诏书,一路舟车劳顿,终于抵达了庆王封地的核心——云城。

    庆王亲自出城迎接,排场不大,态度却极为恭顺。

    他甚至在王府正殿,设香案跪接了诏书。

    诏书里,乾帝语气严厉,斥责他纵容部属,滋扰边境,有负皇恩。

    周谨念一句,庆王便叩首一次,口称“臣有罪”,“臣惶恐”。

    整个过程,庆王表现得像一个被皇帝责骂、诚惶诚恐的老臣,没有丝毫桀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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