��能进内书堂识文断字,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
    “再后来,得蒙先帝垂青,得以伺候先帝读书,稀里糊涂的,竟一跃而成了司礼监的秉笔太监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的奴婢,也曾意气风发过,也曾想着,要效仿先贤,做一番事业,才不负圣恩。”

    “可……再后来,又被魏逆所驱,贬去看守神宫监,一上一下,尝尽了这宫中的人情冷暖。”

    “初始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凭风再起,可日子久了,心气也就磨没了,不过是每日钻研些道家典籍,聊以自慰罢了。”

    高时明的声音很平静,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。

    “直到如今,承蒙陛下不弃,将奴婢从泥潭中拔擢而出,委以信任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心中所想,除却鞠躬尽瘁,以报陛下圣恩之外,委实是……不知自己还能有什么志向了。”

    朱由检一直认真地听着,没有打断他。

    直到高时明说完,他才终于发出一声感叹。

    “你做事干练,性又廉谨,于细微处总有大觉察,却不知是哪位内书堂老师,有幸教导出了你这样的学生?”

    高时明刚从感慨的情绪中抽离出来,听到这个问题,心中微微一凛,赶紧恭敬地垂首道:

    “回陛下,奴婢乃是万历二十六年入的内书堂,当时的授业老师,乃是翰林院的韩爌、朱国祯、沈三位老师。”

    朱由检在脑海中原主的记忆中飞速检索着这三个名字,片刻之后,找到了答案。

    韩爌,东林党魁首之一,天启朝的内阁首辅。

    朱国祯,亦是天启朝的阁臣。

    沈,天启初年和东林打擂台的狠人,可以说是阉党前辈大佬级人物。

    好家伙!

    东林党大佬和阉党大佬,居然都是你这一届的授课老师?

    这师资力量,未免也太雄厚了些!

    高时明见朱由检不语,心中不免有些忐忑,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。

    谁知,朱由检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好!很好!”

    他拍了拍高时明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起于微末,攀过顶峰,亦跌过谷底,如今又再次升起。高伴伴,你这半生,也是极有故事的人啊。”

    高时明赶紧躬身:“奴婢不敢。”

    朱由检笑着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必拘谨。

    他转身走回御案,语气却渐渐变得幽深起来。

    “伴伴愿与朕坦诚,朕很开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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